一
我们坐下，在圆桌边
喝酒，吃菜，说笑，鼓掌
庆祝他新生活的开始
酒喝的差不多了
他说：人之相与，俯仰一世
要珍惜，同事之间，多理解包容
他说：眼界决定你的高度
小时候随母亲去老一中院子里割蒿草
看见简师班的老师吃罐子饭
就想将来当老师
这一干就是四十年
他说：我不入党，我们家党员太多了
我母亲就是党员，我太知道
党员，意味着责任和担当
那个时候，每次开党员会
校长都会喊我
他们不相信我不是一个党员
他说：我是从方爷爷时代过来的人
有一次方爷爷得了奖金
手一挥，全部交了党费
做了老师，还是要有点追求
他说：我现在身体很好
我看过他在富水花园广场
领着一群人打太极
我端起酒杯，下位敬他
三十岁出头，被他逼着讲课
讲陶渊明《归去来兮辞》
校内讲一遍两遍三遍
再到市里讲
市中语会到我们学校开会
又被他逼着讲《故都的秋》
县青年教师竞讲
被他逼着讲《项链》
学校创省示范高中
又被他逼着讲《项脊轩志》
三十六岁，就被他逼成了副高
感谢周老师，祝他退休生活愉快
感谢所有逼过我成长的人
二
我站在
夜晚的风里
穿着长裙
看风带走天上的云彩
留下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的裙摆逗着风
像一束火苗
摇摇晃晃
不肯熄灭
三
许多年过去了
我有了许多称呼
老师，您回来了
他开门，接过包包
魔，吃饭
他推开房门，探进头
肥肥，我恨不得拿刀把自己杀千遍
他看见卫生间又堵了
真是个痴姑娘
他看见我煮了一大锅饭
西游记重拍，找你演妖怪
他看见我一件件试衣服
儿啊，你让我多睡会
今天清早，我去问他怎么停电了
许多年过去了
我最喜欢儿童节的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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