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小语•十一月
陌上小语·十一月
今年春秋，我在森宿家至少买了十五件裙裙，说至少，是因为我此刻能想起模样来的就这些。有人说每个月工资送给这个节那个节了，我的就送给森宿家了。店家是男是女不知，很文艺，和衣衣一样。常常姑娘姑娘地喊得我忍不住看过去。
昨晚又有梦。雀跃在原野，左边大片荷叶，密匝匝正青；右边荷叶枯黄，耷拉着头，细腿长长短短。我想的是，折一片团荷回去做菜的托盘，掐几枝枯荷回去找个土罐，插出点苍凉。原来，绿荷是生存，枯荷才是生活！
提着箱子下楼，整栋楼都还在梦中！不过几件打底换洗衣服，化妆的瓶瓶罐罐，歇了三次，什么时候出行有人帮我提箱下楼呢！街上出租车三轮车来往，显出忙碌的气息，公交车出发了，空的。深蓝的天空显出几片模糊的灰白，路灯通明，酒店早市，霓虹字幕滚动不停。出发！
被稳稳地塞在座位上，车上行李箱和人一样多！话题不断：麻将，闯红灯，车牌，二胎……音乐响起：寂寞的人听着伤心的歌……车上安静了一会。右前方，红日升起，染红周围云滩，像光在打在舞台上。在一群熟悉的人中，一个更熟悉的影子跳出来……
车在车流中！树和楼长在地里！满世界阳光！有人畅想着晚上吃烤鸭喝二锅头！
华北平原上，冬天还没有来，细白杨的树梢还挤着一些叶，小麦绿到天尽头。天空灰蒙蒙的，我们以
车过石家庄，有淡淡阳光，是和云雾调和之后的淡薄。仿佛是光亮，又仿佛是苍茫！
从逸夫会议中心出来，阳光扑个满怀，疑心身在小阳春。天蓝，云白，白云嵌在蓝天上，像浮雕。吴玉章路上，白杨高大粗壮叶茂，灰白的腰身上布着豹一样的纹，原来树上了年纪也长斑。过藏书馆、人文楼、世纪馆、品园楼群，到达西区食堂，背沁汗。北京的立冬日，仍旧是郁达夫见过的黄金般的日子。北京人就是娇气，动不动叫霾来了，大惊小怪！我们在遥远的小山城一年也难得见几次蓝天白云呢！
天冷，喝了最后一杯玫瑰茶，正好九朵。曾经泡了来不及喝，用来泡脚了。曾经在每个土豆饼上贴几片紫红的花瓣。想起里尔克的诗：一朵玫瑰，就是所有玫瑰。而这一朵：她无可替代。要变成一百只蝴蝶，才能读遍你全部的书页。
山城11月，也能下起小雪！梧桐叶生了锈，一树深褐浅黄，也还残着一点青。银杏一叶不剩，裸着枯瘦的枝干。只有香樟，纹丝不动地绿着。三才林稀疏了许多，满园细细碎碎的雪，映得人的心也柔软了！
风雪第一次长途跋涉，累了，林间的空地上，沉睡了一夜。今天， 它们游向了银白的云朵，留下生锈的梧桐叶，轻轻呼吸。初见，年年。
李雪莲事情在一次意外事情中画上了句号，问题是因为不解决而解决的，万无一失，一失万无啊！抗洪救灾难吧，都扛过去了，怎么就不能解决一个女人思想上的疙瘩呢！一个女人，只要和北京沾上了点关系，那她就不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了。你在这儿吊死了，明年谁敢来我的果园采摘啊，到隔壁的果园吧，他是我仇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换一棵树吊吧……房子，计划生育，上访，男女情感，官场现形记，一群人拿着牛刀守候一只鸡，幽默的是事情本身！
梧桐树的叶子终于锈完了，一点绿不剩了，阳光照着，分外宁静，只等一场西风，便可完成生命最后的舞蹈。
